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蓦然回首,人生的旅途已走过长长的岁月。许多往事已经渐渐模糊,一些背影也渐行渐远。但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那棵见证着我童年成长足迹的老梨树始终深深地铭刻于心灵深处,挥之不去。
在家乡中心位置的分岔路口左上方,有一座古庙,名为《三圣母宫》,进身三间,大约70年代建造,后经过翻修,现为灰筒瓦盖顶,灰大脊。正脊为南龙北凤,两端饰龙头型大吻,木棂窗,甚为壮观。在庙的右侧路角边生长着一棵老梨树,距今约100来年。老梨树树杆粗壮,树皮黑褐,纹理深刻,触手粗糙,树枝层层叠叠,密密匝匝,向四周伸展开来,宛如一把巨伞,保佑着脚下的一方土地。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棵梨树。因为在梨树的正下方就是我曾经读过的小学。从那个时候起,它与众不同的朴素,美而不娇,倩而不俗,似玉一般的洁白就让我倾心向往。每当春季来临,家乡的房前屋后,角角落落里,那些经历过严冬洗礼的柳树、杨树、槐树们,便争先恐后地睁开惺忪的眼眸,将嫩绿的叶子挂满枝头,为萧瑟的村庄穿上一袭靓丽的衣裙。站在高处的老梨树,也不甘落后般春心萌动,率先将洁白的花朵挂满枝桠。远远望去,像落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阳春白雪,蜜蜂蝴蝶闻香而来,在花间低吟浅唱,流连忘返,间或夹杂着高或低的鸟鸣,唱响了父老乡亲们一年之际的希望。
在那个时候梨树的下方是乡亲们平整出来的打麦场,用石碌碡经常压得平平整整。下午放学后,我们总是不约而同来到大人们开辟的平台玩起了“斗鸡”的游戏,先是一对一单挑,然后由胜出者两两决斗,最后决出冠、亚、季军……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们,真是玩心太重,根本不知道生活的艰辛,也不懂得父母的苦楚和不易。
夏日的夜晚,凉风习习,忙碌了一天的人们还没有干完白天的工作,因为有时候白天没有风,要等到晚上才能扬场。我们一帮小孩也不睡觉,一会儿你追我赶,一会儿围着麦草垛子捉迷藏,一会儿站在场边为大人们加油助威。开心的、惬意的、满足的笑声飘荡在老梨树的上空,经久不息。
月上中天,将如水的光辉尽情倾泻在老梨树的上空,照射在一张张或饱经沧桑、或幼嫩纯真的脸上,显得即真切又朦胧。夜色渐浓,大人们带着沉沉的倦意,拉扯着自家的小孩相继回家。老梨树睁着昏昏欲睡的眼眸,目送着人们一个个离开,月光下的夜空顿时安静下来,叽叽喳喳欢唱了一天的鸟们虫们,也慢慢融入到水洗的月光里,陪伴着老梨树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金秋如约而至,瓜果飘香,沁人心脾,此时的老梨树,已经换上了一袭绿中带黄的外衣。黄橙橙的梨子挂满枝头,仿若一只只小巧精致的灯笼,闪着金灿灿的光芒,令人垂涎欲滴。老梨树最特别的地方就是结的梨子个儿特别大,入口甜中带酸,极为脆嫩,淡雅悠长。还记得爸爸每次路过梨树,总要捡一兜梨带回家,把它放在家里的某个角落,满屋子立刻就梨香四溢,顿觉神清气爽,飘飘然的感觉。秋天是成熟的季节,老梨树在经历了繁华和萧瑟之后,渐渐返璞归真,走完自己的一生。
梨花洁白,它质朴的颜色一直被世人视为厄运的象征。因为“梨”和“离”同音,所以成了大忌。唐代诗人邱伟有诗说:冷艳欺雪尽,余香忽入衣裳。赞扬梨花是清廉的性格;他又说:春风未定,吹向玉阶。以梨花飞舞玉步来表明自己渴望被重视。不管世人把它当做厄运的象征,还是当做清廉的性格,它还是长大了。无论来自自然还是人为,它还是义无反顾地与灾难作斗争。永远笑对自然,笑对世界。
进入寒冬腊月,天寒地冻,雪花纷飞。“梨花”又一次挂满光秃秃的枝桠,“千树万树梨花开,忽如一夜春风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暖暖的阳光穿过老梨树光秃秃的枝桠,将斑驳的光晕洒落在每一张慵懒的脸上,犹如一幅闲淡舒适、其乐融融的山水田园画卷,孕育着老一辈人勤劳质朴、生生不息的美好憧憬。
如今,老梨树经年累月,已是满目沧桑,宛若一位忠诚的守望者,见证着家乡的沧桑变迁,记录着我成长的每一步足迹。(作者:张继劳)
责任编辑: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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