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一生与苦难和艰辛

母亲节到了，在这个特别而温馨的日子我把电话打给了乡下的老母亲。“妈，今天是母亲节，先向您你老人家问个好，最近身体还好吗?” “小林，我和你爸都很好，你们放心好了，你们在外面要好好工作，别为我们操心!”电话那头传来了老母亲那亲切而熟悉的声音……

艾小林与母亲吕中秀合影

母亲的一生与苦难和艰辛结伴，我们兄弟三人在母亲的呵护下一天天长大成人，而她呕心沥血哺育的三个儿子，竟如同三只羽翼丰满的小鸟，都一个一个从她那温暖的掌心中飞了出去。

母亲是一个地道的乡下人，生活在四川达州河市名叫艾家山的地方，今年已是76岁的老人了，岁月的风霜已在她的脸上、额间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总是默默的做事，很少有太多的言语。

母亲一生过得很不容易，作为一个农村女人，她付出了很多的艰辛才把我们三兄弟一个个拉扯成人，她总是用自己最大的付出来养育儿子，自己默默地承受着各种生活上的艰辛与压力。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母亲在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时就是公认的一把好手，日出而作，日落实而息的母亲，无论是田里地里，还是回到家里，她总是起早贪黑地忙碌着，为一家人的生计风里来雨里去。

以前，家里的条件很差，全家6口人挤住在仅有60多个平方的房屋里，但我们一家人却相处得十分和睦融洽，幸福感十足。那时，一个月偶尔才能吃上一两顿肉，就是那样，母亲也总是尽量让孩子吃，她常是这样说：“你们是小孩子，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要跟上才行。大人不吃肉没关系!”而那时的母亲营养明显不足，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消瘦。作为儿媳的母亲，她对家中老人的孝敬是远近出名的，她精心照顾瘫痪在床的婆婆长达10年之久，直到婆婆过逝，用自己的善良赢得了左邻右舍的好口碑。

对于我们那个时代的孩子来说，过年应该是最幸福和快乐的事情了。每到春节，母亲都会给家里的孩子每人添置一件新衣服，早早地母亲就要给她我们三兄弟亲手做新布鞋，为的是能赶上过年时让我们能穿上，为此母亲常常要在灯下，忙得很晚很晚。记得，那时的母亲，衣服也总是洗得发白也舍不得扔掉，有的甚至还要补一些补丁。母亲总是说，人穿得差没关系，但一定要洗得干干净净的，所以自打我记事起，我们三兄弟的衣服总是穿得干干净净的。

母亲是我们的伞，母亲更像那淤泥中荷莲的叶，我们就是那叶下的莲，母亲为我们挡风遮雨，为我们撑起了一片天。记得有一次，母亲刚赶场回来用卖菜的钱买了几个新陶瓷碗，在我第一次使用时自己就不小心失手打掉了手中的饭碗，稀饭洒了一地，碗也打碎了，我的心里一下骤然紧张起来，母亲看到后竟急忙跑到我面前爱怜地前对我说：这样烫的稀饭别把你烫伤了哟!一定要小心点!那时，我已知道粮食和陶瓷碗对于我们这样一个贫寒家庭是多么的可贵呀!小时候，我们生病了母亲也总是在我们身边陪伴左右，为了给我们治病拿药，无论天黑路远母亲都会风雨无阻不辞辛苦地前往求医拿药。

母亲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无论有生活有多苦,压力有多大，母亲都一直言传身教地教育着我们。记得有一次，我在放学的路上和邻居家的孩子，偷摘了集体的一点李子来吃，母亲知道后狠狠地用小棍子把我的手掌打下了一条条深深的印记，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她常对孩子们说：人再穷也不能做偷鸡摸狗之类的事，从小要有好的品行。

慈祥的母亲，用她无微不至的汗水浇灌着我们三兄弟长成参天大树，她用一双柔弱的肩膀为我们撑起一了片蔚蓝的天空，让我们自由地呼吸伸展。她用自己勤劳、正直和朴实的言传身教，来影响和感染着我们。一次，我在外玩耍后回到家中，看见母亲的眼睛红红的，原来是母亲赶场卖鸡鸭的钱被小偷偷走了，因为那是母亲给我们三兄弟准备的学费钱啊，对于被偷走的20多元钱，母亲自然是心痛和自责不已，从那以后，她更是倍加小心，把每份钱款都要分放到好几个地方存放，对自己更是到了严苛的地步，很少给自己再买一件像样的新衣服，她总是想着对自己能省就省，能余下多一点的钱给孩子们买新衣服、买吃的，为孩子们凑学费。

母亲是还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左邻右舍谁家有困难她总是积极相帮，她常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和睦比什么都重要。自打我懂事起，我就没看到母亲与邻居们发生过红脸争吵之类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经年累月地在土地上劳作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曾经饱尝了灾荒年月的饥饿之苦的原因，更或许是因为曾经过够了贫穷窘迫的日子，总之，母亲早已与土地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她已经离不开她生活习惯了的乡村和土地了。如今，母亲本应该闲下来颐养天年，但由于过惯了淡泊而平静的乡下日子，这些年来 ，母亲从不因我们三个兄弟在外面有出息，能挣到养活她老人家的钱而闲居在家，她和我的父亲一直照常在乡下老家种些蔬菜、瓜果之类的农作物，这样也就省下了一些买菜的钱，有时还会隔三差五地给我们背些新鲜蔬菜上门，由此年复一年，从无半句怨言。

自我成家后，我多次有心想把二老接到我们的身边一起生活，但母亲每次都说：“农村的空气新鲜，在城里我住不惯!”就这样她一次次地拒绝了我。其实，我知道这是她老人家怕给我们后人添麻烦而说出的借口。

而今，随着电信事业的发展，现在不少的农村人都用上了电话，用起了手机。为了联系老人家方便,几年前，我就给二老买了手机，并负责每月把手机话费充足，还吩咐老人家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聊聊天拉拉家常，若有病痛就及时告诉我们。然而，母亲虽然有了手机，而且我们也把打电话的方法教会了她，但在我的记忆里二老却并没因为什么大大小小头痛的小事给我们打过多少电话，她说是怕影响了我们的工作，所以才不打电话的。但是每逢中秋、端午和春节之前她却总会给儿孙们一个个打电话，问我们能不能抽出时间回家团聚。

记得有一年春节前，母亲打来电话问我回家过年的事，我随口便答应她说要回老家过春节。不料那个春节我临时有要事需要到外地，这让母亲的等待落了空。我后来听父亲说，那年的大年三十，母亲在门前老屋的竹林下，站了好久，她望着那条通往老宅的乡村小路，嘴里还反复念叨着我的小名…… 从那以后，无论如何每年的春节我都会回到乡下老家，陪二老一起过春节，这几乎成了这些年来我雷打不动的安排。春去春又归，雁去雁归来，每当逢年过节儿孙们一个个在节假日回到老家看望二老时，提前得到消息的老母亲总是早早地就等候老宅前的竹林下，远远的母亲就会满脸欢喜地迎面走来迎接我们回家，每到这时，她那满是皱纹的脸庞就会笑成一朵花，这种家人团聚日子对她来说就是过节。

生活的艰辛，时光的磨砺，岁月的年轮已深深刻满了慈祥的老母亲她那曾经年轻的脸庞。随着岁月的变迁，每一次与母亲相见，老人总是很开心也很激动，她总是不停地向儿孙们讲述最近的日子乡下发生的种种事情，仿佛要把她很多很多埋藏于心底的那种思念和牵挂一股脑儿端出来似的。

儿行千里，走出的是母亲的视线，但永远走不出的是她那温暖的掌心和胸怀。尽管我们哥仨，成天都在忙着各自的事业，但母亲的关爱与温暖却时常陪伴在我们的左右，母亲总是通过各种方式教导我们，做人一定要走正道，做人一定要舍得吃苦，要做一个诚实守信，对社会有用的人。这些年来，正是母亲的教诲，让我一直坚守着做人的原则，让我一直在努力踏实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现在，母亲老了，她再已不是当年那个无微不至照料我们的年轻子女了，岁月的打磨痕迹在她的身上亦愈加明显。这时的我，也更懂得了母爱的那份伟大，如今的我，只想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儿子，多陪伴母亲，为母亲多做一些做当年她为我们做过的事，要让她好好享受到多年辛苦之后的舒适与安逸。(艾小林 )

责任编辑：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