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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桥的前世今生

发布时间:2024-09-02 11:48:42 来源:中国报道

贵州省毕节市七星关区有条美丽的沔鱼河,因产四腮鱼和千百个神话传说及两岸如画的风景而闻名于世。沔鱼河最大支流是小河,我老屋就在右岸的包包上。

小河的源头在金银山左右两涧,左一涧,从金银山流下石梯子,形成二三百米的瀑布,十分壮观。右一涧从金银山经白泥坝丶猴子沟。两涧在开口路会合,形成小河。

小河流经响水滩丶桥地湾丶沙坝田丶瓦窑田丶大田而注入沔鱼河。

在以前,小河的水流量很大。尤其在涨洪水时,河面足有2、300米宽。小河上没有桥,南来北往的行人都是靠走石步子过河。逢着下雨涨水,几天都无法通过。早在清朝乾隆年间,小河最大的余 (虞)姓就有几十户人,人口过百。族长余盛尧就召集众家族开会,商讨在正心坝子河中修建一桥。大家思想统一后,就确定在水化林下来经过包包上又到小湾子的二水交汇处(现谢德辉家左下方),开基动土,到相隔五公里的总棋沟、公鸡山开山采石建桥。全族男女老少都投入到修桥工程中。约用两年时间,一座长六米,高三米,宽二米五的青石桥竣工了。左边有五步梯上桥,右边有九步梯上桥面。

清末民国初年,一场罕见的洪灾,将小河桥桥面冲毁,仅剩两边桥磴,高高地翘立在两岸。我小的时候,还经常爬在桥磴上玩。

小河桥被冲毁了,两岸的人只能靠石步子过河。天晴时,走石步子还免强可行,一下大雨,水淹没了石步子,就寸步难行了。一次发洪水,有一对远方来的苗族母女,不听当地人劝告,冒然徒步过河,不幸被洪水冲走,三天后在龙洞发现,母女已双双遇难。

1958年,毕节县在新桥办起公办完小,我到新桥小学读5年级。从我家到新桥小学,必须跨过小河。那时,我不满9岁。每天四次,都得走石步子过河,每次都心惊胆战。

一天,下了一场大雨,小河水涨洪,淹没了石步子。我要赶往学校读书,就按记忆中每块石步子的地方跳跃。到河中心时,一跳落空,跌进洪水里,被冲走200来米,肚中也吞进了不少混水。幸好被在岸边薅秧的一姓谢男子救起,及时控水,才保住我幼小的生命。

沔鱼河上一座小桥

那时我虽年幼,见到小河桥被毁给人民造成的危害,自己也深受其害,心里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有出息了,一定要重修小河桥,为两岸人民谋福利。”

1968年11月,我踏着小河里的石步子,走到公社集中,和战友们一起奔向祖国边陲。

一晃17年过去,弹指一挥间。

1985年,我转业回到毕节,安置在县粮食局工作。

时不待我,家乡依旧,小河依旧。我每次回家都得跳跃石步子过河。小河桥残存的石磴不见了,据说是1971年农业学大寨,公社书记陈效古来领导小河攺直工程,将残存的两个石桥磴拆除,石头用于砌保坎了。存于世上100多年的小河桥,只能留在像我们这样年岁以上的老人的记忆中了。

当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要得富,先修路” ,毕节县乡村到处兴修公路。我老家包包上那地方不通公路,交通极为不便,给群众致富带来了阻碍。我十分急迫希望我老家那里能通公路,那样对发展那几个村民组经济能起到助推作用。我出身农民,骨子里也期望农民早一点富起来。

一天,沔鱼河乡党委书记向金勋来我家,我热情款待了书记。这个书记在沔鱼河修路、架电丶建学校等民生工程干得风水生起,很有魄力,很有能力,很有威信,成果累累。在大杯干酒大筷吃肉时,我试探着向书记提出从瓦窑田接通公路,经包包上、水化林翻过百当岭,胯过燕子口乡上寨,与321国道衔接的要求。向书记说:这事关两个乡镇的辖区,要做通燕子口乡的工作,如果上寨不同意调土地,此事难办。我答应由我出面给燕子口区委、区公所汇报,并向燕子口乡领导争取支持。

造福于两岸的小河桥

我的建议是利国利民的事,燕子口区委、区公所立即召开燕子口乡和沔鱼河乡协调会议:明确各乡土地各乡协调,确保瓦(瓦窑田) 哨(小哨) 公路上马。

就在此时,向金勋书记来我家,向我传递了燕子口区会议决定。同时说他为修建沔鱼河小学校来拖水泥,还差3600元水泥款。要我帮忙借,保证一个星期拿来还。我心想,一个乡党委书记为了家乡建设,求到我了,我该尽力。就向县粮食局领导反映,用我工资担保,一个星期付还所借款项。局领导见我用工资担保,叫乡党委书记写借条,我在借条上写担保责任。书记领了钱就走了。

一个星期过去,书记没来。我打电话到乡政府,秘书说:“书记交待了,你如打电话就说他去为你测公路了”。两个星期过去了,也没见书记的面。财会上逼着我还钱,我只得专程去沔鱼河乡。找到书记,他铮铮有词地说:“借你们的钱,确实是买水泥修学校,县教育局没拨款,我从那里拿来还你?再说,你不是要修通瓦哨公路吗?我天天去做群众工作,调土地,现在各家各户,这要花多大功夫,我那有时间去县里跑资金?”

我无计可施,只好让粮食局财会上扣我的工资。那时我每月才80多元,一年不到1000元,不吃不喝要三、四年才能还得清这笔账。再加上局里财务规定,私人借款还款不得超过三个月,我是党委常委,理应带头执行规章制度,没法,我只好求战友、求亲戚,借钱还了县粮食局这笔公款。

这书记害人呀。每次找他,他都以县教育局没拨款而推却。找乡政府其他领导,都异口同声:“书记当家,你找他”。向区里反映,答复是:“这是个人行为,你找他本人”。

我成了冤大头。

1992年,瓦哨12公里公路修通了。此时,撤乡建镇,沔鱼河乡被撤,书记被就地免职,他在沔鱼河搞的建设项目没人管了,学校竣工也没人验收。书记工作有魄力,经济上是马大哈。他在沔鱼河修的小学、乡卫生院、乡政府综合大楼、沔鱼河龙洞大街、电影院、四腮鱼养殖场、三农加工厂等等项目,经济一团乱麻,像一锅粥。县里去了几拨人,理不清楚,让新建的燕子口镇去管。燕子口镇没能力给他理清,就把他明确在龙洞住村,让他自己去收拾残局。他成了个无人管的人。占用老百姓的土地,由老百姓抢占、拆除建筑物。我每每去找他要求还钱,他总是说:“你去找镇政府,我修建这么多项目,把我家两栋房子的木料,山上数百棵杉木都用了,没那一级给我算个账,给我拨一分钱,我找谁去?”就这样,我的3600元钱就只能作为对家乡的贡献了。用物价和工资对比,1985年的3600元是2024年的30,40万元左右。我被向金勋书记硬硬地坑了,后来他在龙洞办的所有项目全倒闭了,上级也不管他,由他一人去承担。他的工资被一些债主所扣,他生活上又不俭点,成天喝醉得不省人事,直至逝世。

小河桥(三合桥)风光

瓦哨公路是打通了,但由于建并撤(撤乡并镇建新乡镇) 后,沔鱼河乡不存在了,燕子口镇直管大田村。瓦哨公路上的小河和岔沟的两座桥没建成,公路就成了断头路、废路。如果车从新桥上来,车只能停在瓦窑田;如果车从小哨翻越百当岭下来,只能到岔沟。岔沟和小河上没桥,这可引起了小河两岸群众的不满,还是没解决群众出行难的问题。我多次找镇领导反映,均以镇里没钱而作罢。

1995年,我从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调企业管理局工作。一天与市长、财政局长等领导同志到省政府开会。我和财政局长住一个卧室。在交谈中,我向财政局长讲了瓦哨公路无钱修小河桥和岔沟桥而废弃多年的事。财政局长说:“让村给镇政府写个救灾报告,将小河桥被洪水冲走需要重建的情况,由燕子口镇向市政府专题报来。”我马上从贵阳给大田村村主任曹庭修打电话。曹庭修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即写报告并到镇里说明情况。燕子口镇写了专题报告,曹庭修连夜送到市政府办公室。

我们从贵阳回到毕节一个星期,财政局长告知我:“修建小河桥的钱已下拨到燕子口镇,让村里赶快到镇财政取钱,立即动工建桥。”

村里得了钱,马上找匠人承包了工程,半年后,小河桥和岔沟桥建成。

但是,由于不是专业技朮人员设计,石桥建成了拱背桥。桥两头高出路面四五公尺,桥两头悬悬吊起,人可免强通过,车辆是无法通行的。

还是一条断头路,两座不能造福于民的桥。村里说:市里拨的钱用完了,没钱填平桥两头了。

就这样,又摆了三年,1999年,我让自谋职业的大儿子余翔,捐资7000元给大田村,组织人力将两座桥头用石块和砂石填平,这才使小河桥和岔沟桥贯通,瓦哨公路才真正起到它应有的作用。

新建的小河桥

小河桥建成后,人们把它取名三合桥,意为:政府、群众、余泽江之力所建。村主任曹庭修对我说:“打块石碑,记下你为修建小河桥和修通瓦哨公路的功劳。”我坚决谢绝并制止。

2022年,小河桥边的一些人商量,为了人畜平安过桥,集资8000元,在桥两边修上护拦。为小河桥増添了一景,使小河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休闲地。(作者:余泽江,系原毕节市(今七星关区)政协原党组成员、秘书长)

责任编辑:陈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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